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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國:古籍點校法的力作 ——讀《〈周禮正義〉點校考訂》
在 2018/6/13 21:36:11 发布

古籍點校法的力作

——讀《〈周禮正義〉點校考訂》

 

李建國

语文出版社

 

提要:顏春峰、汪少華所著《〈周禮正義〉點校考訂》由“考證”和“訂補”兩大部分構成,“考證”部分交待點校的理據和方法,“訂補”部分按照中華本頁碼順序逐一列舉考證部分之外的訂補結果,簡要說明依據。如果說《周禮正義》點校本準確解決了孫疏“是什麼”的問題,那麼《〈周禮正義〉點校考訂》則回答了“為什麼”和“怎麼樣”的問題,是考證理論和實踐方法的結晶。歸納條例,探討規律,總結方法,昭示來學,正是此書的價值所在;作為授人以漁、嘉惠學林的力作,對提高古籍整理水準、培養古籍點校能力,必將有積極作用。

關鍵詞:周禮正義;《〈周禮正義〉點校考訂》;點校

 

浙江瑞安孫詒讓(18481908)與定海黃以周、德清俞樾並稱清末朴學三先生。孫氏學無常師,于經史諸子、金石文字之學,無不精研,著作豐贍。其代表作《周禮正義》秉持經世致用之旨,傳承乾嘉段王學之法,通今達古,窮源竟委,集《周禮》研究之大成,並為經學研究之翹楚。2000年季秋,中國訓詁學研究會在浙江瑞安舉辦“孫詒讓國際學術研討會”期間,許嘉璐先生倡議董理出版《孫詒讓全集》,獲與會學者積極響影,復得瑞安政府慷慨資助和中華書局鼎力承印,全集始於2008年孫氏百誕之際陸續問世。汪少華先生不避負重,毅然承擔《周禮正義》點校任務,孜孜矻矻,勤勤懇懇,歷時五年,終成正果。此書榮獲“致敬國學:第二屆全球華人國學大典”國學成果獎,並被評為2015年度全國優秀古籍圖書獎二等獎,可謂天道酬勤、實至名歸。

如果說《周禮正義》點校本是汪少華先生殷勤治學、奉獻給讀者研究《周礼》的古籍整理范本,那麼汪少華與顏春峰二位合作發表的考證、訂正論文,即今結集出版的《〈周禮正義〉點校考訂》(以下簡稱《考訂》),則是探讨古籍點校理论方法的結晶,是授人以漁、嘉惠學林的力作。《考訂》全書由“考證”和“訂補”兩大部分構成,“考證”部分是論文的結集,“訂正楚本和中華本1428例的誤改,揭示臺灣師範大學藏孫詒讓批校本的校勘價值,由中華本55例從11個角度概括避免破句的方法、由中華本87例從10個方面總結判斷引文訖止的要點,綜述中華本疑爲失誤類型,合計約430處”(《前言》),主要交待點校的理據和方法;“訂補”部分按照中華本頁碼順序逐一列舉考證部分之外的訂補結果,簡要說明依據,也是考證的延續,合計約2200處。“中華本至2013年第2版第4次印刷,累計印數達12000冊,如此眾多的讀者不必再購新點校本,或可將本書作爲中華本升級的補丁,循頁修改,還可以避免新點校本可能出現的排印錯訛”(《前言》)。因而此書的出版對提高古籍整理水準、培養古籍點校能力,必將有積極作用。

《周禮》一書,發現于漢初,屬古文經。自西漢末年劉歆開其端,古文經學興起,研究《周禮》、為之作注者繼有其人,而以東漢末年鄭玄《周禮注》盛行於世。唐代賈公彥據以作疏,是為流傳至今的《十三經注疏》之《周禮注疏》。孫詒讓的《周禮正義》,主要以《周禮注疏》為參照,吸收了自漢至明清學人全部研究的精華,是《周禮》研究的總結,也是清代經學注疏的精品。

《周禮正義》有1905年孫詒讓自校的定本“乙巳本”,惜其印製粗糙,時有訛誤。後有1931年篴湖精舍刊印的“楚學社本”及臺灣師範大學圖書館藏孫詒讓“批校本”。1987年中華書局王文錦、陳玉霞以乙巳本做底本、以楚本做工作本,首次用現代標點符號進行點校,是為“中華本”。當是時,以台海兩地學術交流尚未全面開放,並不知有孫氏“批校本”存世,故中華本未能以為參考。汪少華赴台灣閱覽了批校本,過錄了全部批語,在中華本的基礎上,將孫校本與乙巳本、楚本、中華本對校;在完成重新點校《周禮正義》的同時,與顏春峰探究楚本、中華本的校改失誤,分析其致誤之因,著成《考訂》一書。此書出版,必為當今古籍整理之借鑒,可斷言也。

《周禮正義》廣涉博采,徵引豐富,考證精詳,體例嚴謹,當世能通讀其書者,不知凡幾;能通讀其書,且逐一校正考證者又有幾人?汪少華早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即承擔《周禮直解》一書中《考工記》直解,致力於古代名物研究有年,並有专著《中國古車輿名物考辨》,于《周禮正義》用力至勤,熟知其著述義例。義例即著作的體例、方法、術語之謂,為一書之本。故阮元《漢讀考周禮六卷序》說:“稽古之學,必確得古人之義例,執其正,窮其變,而後其說之也不誣。”[1]否則,點校時難免方枘圓鑿,張冠李戴,衍訛倒脫。《考訂》謹守著述之道,以决是非。如《〈周禮正義〉楚本、中華本誤改辨正》中所列“不注意校釋術語”例:《司書》“受其幣”之“幣”,鄭注和賈疏並如字釋之,孫疏認爲不合經義,而認爲王念孫讀爲“敝”之說精塙,故乙巳本表述爲:“受其幣,幣與《大宰》、《大府》‘幣餘之賦’義同。幣當讀爲敝,敝即官府所用之餘也。鄭、賈並如字釋之,非經義。”楚本將“幣當讀爲敝改爲幣鄭讀爲敝(中華本479頁從之),破通假的認定方就從孫疏變作鄭注,以致出現“鄭、賈並如字釋之”與“鄭讀爲敝”自相矛盾的說法,大誤。“讀爲”破通假,《考訂》展示孫疏對“讀爲”的使用及其所引段玉裁對“讀爲”的界定與俞樾、王引之對“讀爲”的使用,指證清晰。

《周禮》為古文經,古字多或體,各家以今文讀之,注文用字不一。鄭玄注《周禮》,綜合杜子春、鄭興、鄭眾三家之注,折衷一是。自來研究《周禮》者,多措意於典章制度、天文曆算、訓詁名物之考辨,甚或經文義理之闡發,而于鄭玄《周禮注》中漢儒注經方法體例鮮有關涉。至清代段玉裁著作《周禮漢讀考》,始摘取《周禮注》中的發疑正讀,通過與許慎《說文》“讀若”法的對比分析,系統梳理和歸納出漢人經讀義例有三:“一曰讀如、讀若;二曰讀為、讀曰;三曰當為。”[2]義例是著書立說之綱,掌握義例,即取得讀書大法。以上引例,《考訂》著者即應用漢人經讀義例,訂正楚本、中華本誤改術語之處,皆有《周禮正義》內證為據,言之確鑿,不可移易。

他如“不注意表述方式”例所舉楚本不明孫疏引《說文》之例而誤改,中華本亦步亦趨,因楚本之誤而誤;“不注意用字規則”例中楚本、中華本因不明漢儒注經“經用古字、注用今字”之例而致誤;《從〈周禮正義〉中華本談引文訖止的判斷》中因不“知悉孫疏常用語”而致誤例:著者在統讀全書的基礎上,比較歸納,發凡起例,一一為之疏通證明,理據充分,信而有征。

《孟子·离娄下》:“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則居之安:居之安,則資之深;資之深,則取之左右逢其源。”《考訂》的著者,正是在日就月將、成年累月的閱讀中,深造以道,掌握古人著述義例,故能左右逢源,皆成自得之果。

文獻校勘,追本古籍原貌,需要辨章學術,考竟源流,實事求是的真功夫。如果說校勘文本、過錄校語尚屬簡單的死功夫,那麼辨析正誤、決定取捨,則需要閱讀古籍的堅實功底和評判正誤的識斷能力。俗語说:“讀書百遍,其意自見。”凡讀書能有所見,都是“求其放心”、學思結合、溫故而知新的結果。《考訂》中《從〈周禮正義〉中華本談避免破句的方法》及《〈周禮正義〉楚本、中華本誤改辨正》,是著者體察文意、考源竟委、辨析精微、最見閱讀功底和識斷能力的代表。如避免破句的方法之一是“注疏須與經文字眼對應”,中華本451頁:‘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藏’者,兵謂五兵,器謂車旗,用器即《內府》良兵、良器是也。《考訂》71頁提示“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藏”只有兵器沒有用器,孫疏不會解釋用器,可知用器當屬上器謂車旗用器;避免破句的方法之六是“雙音詞不可拆分”,中華本155頁:“《天府》云‘凡官府鄉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詔王察群吏之治’。《考訂》81頁引鄭司農治中,謂其治職簿書之要以及孫疏為證:凡官府簿書謂之中,故諸官言治中、受中,小司寇斷庶民訟獄之中,皆謂簿書,猶今之案卷也。此中字之本義。故掌文書者謂之史,其字從又從中。又者,右手以手持簿書也。吏字事字皆從中。天有司中星,後世有治中之官,皆取此義。指出治中是名詞,當屬上句;避免破句的方法之七是“區分多義詞”, 中華本628頁:“賈彼疏謂以刀衣鼻,況絇在屨頭上,以其皆有孔,得穿繫於中而過。”《考訂》82頁指出有連詞況且、何況(用在句首)、動詞比況(用在名詞之前)二義,此處是後者,況絇屬上以刀衣鼻況絇,引《士冠禮》鄭注絇……狀如刀衣鼻與賈疏今之屨頭見有下鼻,似刀衣鼻,故以爲況也、《士喪禮》鄭注“絇……如刀衣鼻,在屨頭上”與賈疏“以漢時‘刀衣鼻’況絇為證。又如《〈周禮正義〉楚本、中華本誤改辨正》“不追究僻義”例:“若非常大事,如《漢律》所謂矯詔害者,則當在士師八成撟邦令之條,豈徒鞭抶而已哉! ”正如何焯《義門讀書記》以“害”爲衍文,楚本、中華本亦不知“矯詔害”之義,認為“害”爲“書”之訛,改“害”爲“書”。 《考訂》8頁依據惠士奇《禮說·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漢律》有矯詔害、矯詔不害,害者死”、《漢書·灌夫傳》“矯先帝詔害”顏注“矯詔有害、不害也”、王念孫《讀書雜志·漢書第十·矯先帝詔害》“《漢書》凡言坐矯詔罪者,皆有害、不害之分。《史記》亦有之”為證。諸如此類問題,在“不注意詞義”中亦有揭示。

閱讀《考訂》,可以發現著者用心之細,辨析之精。凡有歧或之處,必究原委,復佐以書證,然後下斷語。實事求是,守正不阿。

點校古籍,必先認真讀懂古書,於細微處揣摩語意,體察辭氣,董理文法。《考訂》的著者觀古用今,力求從古人行文的遣詞用字中,尋找其規律和方法,解決前賢點校失誤,以示後學路徑。如避免破句的方法之五是“借助虛詞的語氣關聯”,《考訂》79頁指出爲句首發語詞,“《車人》所謂鑿其鉤,法蓋大小車相同”之蓋大小車相同表示判斷,當屬上《車人》所謂鑿其鉤,引孫疏蓋約略如是蓋大略如是蓋古之遺制也為證;避免破句的方法之九是“總說與分說應吻合”,《考訂》86頁根據“幕人掌此五者”之五者帷、幕、幄、帟、綬。而前句掌王帷在傍施之已說,判斷後句只會說幄,帷幕之內設之),而不會破句為“幄帷,幕之內設之”;避免破句的方法之十是“注意分辨施事、受事”,《考訂》87頁判定《國語·周語》敵國賓至,關尹以告行理,以節逆之破句,理由是關尹以告的對象是不是行理以節逆之的發出者是行理不是關尹,依據是:《國語·周語中》韋昭注:關尹,司關,掌四方賓客叩關則爲之告。理,吏也。逆,迎也。執瑞節爲信而迎之也。行理,小行人。孫疏認爲《國語·周語》的關尹就是《周禮·地官·司關》的司關凡四方之賓客敂關,則爲之告。賈公彥疏:敂猶至也。畿外諸侯來朝,使卿大夫來大聘、小聘,但至關門,皆先謁關人。關人止客,則奔告王。王使小行人逆勞于畿也。鄭司農引《國語》敵國賓至,關尹以告,行理以節逆之解釋《周禮·地官·司關》,賈疏:引之者,《國語》云關尹以告,則此經司關爲之告,一也。行理以節逆之者,證關尹告王,王使小行人以節迎之也。

又《從〈周禮正義〉中華本談引文訖止的判斷》中,以引文訖止的關鍵詞為抓手,體察語氣、運用文法斷定取捨。如:“又”、“又云”、“又曰”表示承接;“是也”表示引證或肯定;“是”、“彼”、“此”、“若然”、“所”表示指代;“蓋”、“則”、“然則”表示歸納或轉折;“故”、“以”表示因果;“今”表示對比;“即”表示對等;“之等”、“之屬”總束引文。凡此,都是在讀書中體察辭氣、歸納文法之會心所得,也是點校實踐的經驗方法的總結。

《孟子·离娄下》:“天之高也,星辰之遠也,茍求其故,千歲之日至,可坐而致也。”孟子告訴人們:凡事物均有其“故”,即事物的本然規律。惟有遵循規律,“以利為本”,才能避免穿鑿傅會、自以為是、主觀武斷的錯誤,知類通達,用已知探求未知。《考訂》的著者殷勤治學,既能應用前賢治學之法,又能博學返約、孳孳以求點校古籍之“故”,其治學精神難能可貴。

校勘學是比較不同版本異同,以求文獻原貌的學問。《周禮正義》孫校本批語是孫氏對乙巳本復核的結果,“人恒過,而後能改”,孫氏自訂其失,因此更具權威性。《考訂》用權威的孫校本與楚本、中華本對校,為判斷《周禮正義》異文正誤提供了確切依據。如《〈周禮正義〉楚本、中華本誤改辨正》所舉之七“不注意所據版本”例,《考訂》10頁根據孫疏引《說文》往往從段注本不從大徐本的特點,指出楚本、中華本將乙巳本《說文·田部》“畍,竟也”之“竟”改爲“境”是不對的,因為段玉裁還特地說明:“俗本作境,今正。”

《考訂》通过穷尽的统计分析,發現楚本對乙巳本的正確校改有471處與孫校本相同。而中華本據楚本改乙巳本並出校者152處,主要改正訛脫衍倒,確切無誤;中華本“凡乙巳本誤而楚本不誤者,則據改出校”(《前言》),但在以楚本做工作本、把楚本改成乙巳本時,往往有漏校而從楚本,而乙巳本恰巧是錯誤的,楚本的校改與孫校本一致,這些一致的校改多達318處。中華本主觀上無意的疏漏在客觀上遵從了作者的原意。其中孫校本178處正確校改未被楚本採納,“數量如此之多,是周貞亮過錄時遺漏,還是篴湖精舍以楚學社本補刻時遺漏、或是覆校者未予採納呢?周貞亮過錄本已於2006年拍賣,如果收藏者願意出示,就能解決這一疑問。現在只能從楚本推測,是補刻時遺漏或覆校者未予採納的可能性較大;假如周貞亮所借不是毛雲鵬所藏孫校本,則據此178處正確校改可判斷前者無疑劣於後者。其中17處錯訛被中華本發覺而校改,有162處孫校本正確的校改,未被楚本所採納”(《考訂》29页)。

在窮盡統計基礎上,《考訂》條分縷析,分別從文字訛誤、涉上下文而訛、脫文、衍文、倒文、出處錯誤、修改表述等方面,逐一考訂。而於楚本校改與孫校本出入處,孫校本引文有所權變而不墨守原書,孫校本偶有誤改,乃至孫校本校改存疑待質,亦都逐條訂正。誠如著者所言:過錄孫校本批語與乙巳本、楚本、中華本對校,爲判斷《周禮正義》異文正誤、是非提供了確切依據,而楚本未予採納或有出入的近200處正確校改,更爲完善《周禮正義》點校提供了寶貴的依據。(《考訂》70頁)

陳垣先生說過:“校書如秋風掃落葉,旋掃旋生。”[3]說明校勘工作的艱難。像《周礼正义》這部二百多萬字的大書,三本對校,復過錄孫氏批語,難免訛脫。且古人著書,廣採博證,引書往往隱括節略、斷章取義,雖有電子檢索,亦斷難復核全部引文。《考訂》有見於此,在《前言》中“期待讀者不斷訂補,以臻完善”,聞疑載疑,便是寄望於讀者:庶有達者理而董之。

如果說《周禮正義》點校本準確解決了孫疏“是什麼”的問題,重在恢復原貌;那麼《〈周禮正義〉點校考訂》則回答了“為什麼”和“怎麼樣”的問題,重在考證理論和實踐方法。兩書體用結合,互為印證,珠聯璧合,相得益彰。誠如《考訂》92頁所說:“逐一核對原文是保證引文訖止准確的辦法,但過於費事,且原文有時難以尋找。因而從《周禮正義》點校本的誤判中歸納出一些條例,可以爲今後標點古籍提供有益的參考。”歸納條例,探討規律,總結方法,昭示來學,正是《考訂》著者的立意初心,更是《考訂》一書的價值所在。

 

 

 

 

原載《文献语言学》第5辑,中華書局20183月。

 

 



[1] 阮元《揅經室集》,中華書局,2006年,第241頁。

[2] 賴永海主編 《段玉裁全書》,江蘇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2冊,第7頁。

[3] 史樹青《勵耘書屋問學札記》,《勵耘書屋問學記》第82頁,三聯書店1982年。



本文收稿日期为2018年6月13日

本文发布日期为2018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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