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张彤
●省文物局已正式向国家文物局打报告请求南水北调工程为此绕道●遗址现场将进行原址保护,建议地方政府建造遗址公园予以保护●出土的文物将在新省博有一席之地,5月18日部分文物与参观者见面
本报4月11日刊出的《2009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初评揭晓———高青西周城址排第二,曹操墓居第三》的消息,受到读者的广泛关注。昨天上午,山东省文物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山东省文化厅副厅长、省文物局局长谢治秀透露,经过专家几个月的努力,高青陈庄遗址带有铭文青铜器的释读取得突破性进展,70余字的铜器铭文已初步释读。另外,经过3次专家论证会的专题讨论,省文物局已正式向国家文物局打报告请求南水北调工程为此绕道,对陈庄西周城址原址进行保护。同时,专家建议地方政府建造遗址公园予以保护。
国内顶尖专家汇聚泉城共同“破译”青铜器铭文
昨天上午新闻发布会前,省文物局先举行了一个由众多专家参加的高规格的发掘工作汇报座谈会,本报记者应邀参加了旁听。主持此次发掘工作的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郑同修向与会专家介绍了本次发掘的情况。郑同修介绍,本次座谈会主要是就出土的青铜器上的铭文进行释读,是一系列研究工作的延续。他介绍,与会的专家是国内最高级别的古文字学家和考古专家,包括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主任、国际汉学研究所所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文明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先秦史学会理事长李学勤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学术委员会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考古系学位委员会主任刘庆柱教授;中国考古学会理事、中国文字学会理事林沄教授;原中国历史博物馆馆长、国家博物馆常务副馆长朱凤翰教授;曾参加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金文资料的整理和研究的北京大学博士生导师李零教授;以及我省著名的考古学家王恩田、张学海和王树明。谢治秀告诉记者,这个专家阵容是当前国内关于古文字考古研究的顶级专家阵容,他们所提出的意见和建议对于本次考古发现具有非常重要的建设性和决定性。
已制定好保护工作方案车马坑现场清理保护进展顺利
郑同修介绍,陈庄遗址经过长达17个月的大规模考古发掘,2月8日,将出土的车马坑等重要文物全部起运至济南。2月11日,发掘队伍撤回,田野考古发掘工作暂告一段落。
陈庄遗址田野考古工作结束后,还面临着一系列的后续保护工作。发掘单位在田野工作期间即开始谋划出土文物的后期保护工作,邀请国内知名专家,多次召开专家座谈会,为出土文物的有效保护出谋划策。聘请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有关专家帮助制定出土文物的保护工作方案并指导实施保护工作。
郑同修告诉记者,整个考古发掘工作历尽艰辛,特别是后期发掘和车马坑、马坑的起取工作十分困难,发掘单位聘请了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的有关专家现场进行指导。在专家的指导下,考古队采取木板整体套箱、槽钢加固等各种措施,动用了300吨吊车进行吊装,雇用了五辆大平板车运输,至2月8日凌晨顺利运回济南,安置在省博物馆院内,并立即采取了有效的防盗、防寒安全措施,建设了钢架结构的清理保护房。为保证清理保护工作的科学性,3月23日,山东省文物局组织召开了“陈庄车马坑清理与保护专家研讨会”,邀请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大遗址保护中心、山东大学及我省文博系统的部分老专家,就车马坑的现场清理保护尤其对马骨架防氧化及土质文物的加固等工作方案进行论证,确定了工作方案。根据专家意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立即组织了考古发掘和文物保护的专业技术人员开展工作,成立了文物保护专家小组,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李存信研究员现场具体负责,小组成员由土质文物、漆木器、青铜器文物保护专业人员组成。目前已经购置了土质文物化学加固剂,并对土样做了反复试验,基本达到安全加固的要求。对于出土的马骨骼也采取了初步加固措施。
70余字的青铜器铭文释读铭文大意初步“破译”
郑同修介绍,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目前对出土青铜器铭文释读以及车马坑的室内清理保护已取得阶段性成果。
对于出土的长达70余字的铜器铭文,经有关专家研究,已初步释读,
铭文还是很重要。“各于”后面那个字是“龏”吗?这对判断器物年代很关键。“幽公”也不知是干啥的。
又找到两张铭文照片,第二张最清楚,真的是“龏大室”。
上视频:
http://news.iqilu.com/shandong/yuanchuang/2010/0413/218211.html
又:陈庄西周城址考古成果颇丰(组图)
http://www.gaoqing.gov.cn/art/2010/4/13/art_3461_77835.html
看器形、纹饰,倒是昭王合适。
但铭文恭太室,则不好说。
初定穆王早期。
幽公应是一代齐侯,史记用日名称之,是其谥早佚。
学习学习!
哪位老大给我们讲讲铭文里的难字啊。
云间:
看器形、纹饰,倒是昭王合适。
但铭文恭太室,则不好说。
初定穆王早期。
幽公应是一代齐侯,史记用日名称之,是其谥早佚。
帖子发表的那件簋,似非长铭之簋,介绍说“考古现场出土的一件青铜器,内带有铭文”,也未明说是铸长铭
者。
据我掌握的材料,这件铜簋当为中型墓M17的随葬器物,并非大墓所出,铸有何铭文也还不得而知。
“龏太室”之“龏”,还是解为龏王之“龏”更加合理。
月下听泉:
寫貼子時,天生牙橫插一貼。弄得我下不來臺了。
又闖禍了,抱歉抱歉!
[此主题已被 天生牙 在 2010-4-13 17:36:08 编辑过]
多谢淄泷兄辟疑
草草看了下,胡说一下,
唯正月壬申,王格于恭大室。王若曰:引,余既命汝更乃祖兼(?)司齐师,余唯申命汝,赐汝彤弓一,彤矢百,马四匹,敬乃御,毋败A。引拜稽首对扬王休。同B追,俘兵,用作幽公宝簋。子子孙孙宝用。
A看的不是太清。B似是人名,“同B追”即“与B同追”之义。此为与某人(邦)作战之铭文,但与何人(邦)作战铭文中已省略。俘兵之兵指兵器,战获兵铜以铸器金文多见。孚下的两个小圆圈应为加注声符,这个字大概还有可说的地方。为敬乃御的“御”是御车还是御军,还可斟酌。引能兼(?)司齐师,可见其官不小。
[此主题已被 ee 在 2010-4-13 21:30:17 编辑过]
所谓“绩”字,原形下半从“脊”声,“脊”、“责”声可通假。上半所从不知为何旁,字形似像以手从后扼颈之状。
所谓“乃御”之上的那个字,似当分析为从“也”、“攴”,“也”形见李家浩先生分析(古文研27辑),此字即“施”字,“施乃御”的意思是所赐弓、矢、马用于装备你的战车。
“同”字似仍当属下读,“同”下一字,愚意从“粦”声,释为“陵”,“同陵”地名待考,“同陵追”即“同陵之追”,以地名省记追击敌人的那次战役;克器之字读为“临”,“克临燕”即克莅临燕境。
彤弓一,彤矢百
一般都是封赐。与战役无关。
瞎猜一下:《左传》记管仲云:齐有天子之二守国、高在,而今高青县为高苑县与青州县之合并,则铭文所记天子亲自册封之齐师统帅“引”可能是高氏,此地即为其族之封邑,或者在遗址规模与时代上皆能契合。
高苑地名,已见于战国齐兵“高鹃(苑)左”三戈(小校10.24,集成未收)。
也瞎猜一下:
“同@追俘兵”似當作一句讀,“同”的意思是聚集,@的意思似與“追”相近,“同@追俘兵,用作幽公寶簋”的意思是,聚集在追殺中繳獲的兵器,用來鑄造幽公宝簋。
金文中的“用作。。。”之“用”究竟是何含义,其实还是值得探究的。先秦文献中,“用”多作“因此”之意讲,金文中有的根据上下文意,将“用作”理解成“因此作”似乎要更合理些。个人感觉。
出土的城址面积比较小,而且其中只有墓葬,没有发现生活区,所以应该不是齐国都城,也不是齐国国君的墓葬。
这个说法未必,为何不能是有城墙的墓区呢
战国老师太客气了,称呼不敢当啊。。。
奇怪的是,象高氏族源这种问题,早期的文献怎么就不留一点痕迹?《新唐书》的这种记载(包括杨国的问题)有何来源呢?
ls所言极是!
嘎嘎嘎~
淄泷:
奇怪的是,象高氏族源这种问题,早期的文献怎么就不留一点痕迹?《新唐书》的这种记载(包括杨国的问题)有何来源呢?
刻本流行而古书亡佚。宋代版刻流行之前,史家多能见到一些古书抄本,若谱牒之类,原为私家藏书之大宗,但其性质特殊,缺乏商业价值,所以刻版行世者稀少。但欧阳修、郑樵时尚能见到不少氏族谱谍,是编纂《宰相世系表》、《氏族略》的重要材料,近年考古发现,若逑鼎之杨、凤阳之钟离,皆能与之契合无间,可证谱牒书之可信度较高。所以,讨论先秦氏族问题,不可不注意这类晚期谱牒。
谱牒书衰落的另一原因是社会变迁,见《通志略·氏族略第一》《氏族序》:
自隋、唐而上,官有簿状,家有谱系,官之选举必由于簿状,家之婚姻必由于谱系。历代并有图谱局,置郎、令史以掌之,仍用博古通今之儒知撰谱事。凡百官族姓之有家状者则上之官,为考定详实,藏于秘阁,副在左户。若私书有滥,则纠之以官籍;官籍不及,则稽之以私书:此近古之制,以绳天下,使贵有常尊,贱有等威者也。所以人尚谱系之学,家藏谱系之书。自五季以来,取士不问家世,婚姻不问阀阅,故其书散佚而其学不传。
好。
[此主题已被 問道 在 2010-4-16 7:55:07 编辑过]
说明一下,铭文下附的那张照片,不是铭文所属的簋。有这篇铭文的簋是一件方座簋,方座的四面是一对垂冠的回首大鸟纹,簋腹是直棂纹,盖缘和圈足上是窃曲纹。所以总体上应该是西周中期偏晚,和铭文中的王“格龚大室”即恭王的庙是一致的。
现在所附的那件簋,不是同一墓所出。而且盖和器锈在一起还没能打开,只能从破的口子看见里面有不长的铭文,和这篇铭文无关。
请大家注意
赞成水土的说法,孚字左下方的两个圆圈是要补进铭文中的一个字。不过我认为不必读“吕”,吴其昌说是“金粒”,张世超等的《金文形义通释》(1912页)说是“本象金属坯鉼形”,其实就是圆饼形的铜锭。这个字应该直接就读“金”,你看金文中的最早的金字都是从这个符号的(加了一个斧形和一个集合符号,表示可合成斧钺之意)。而在匀字中可以用金来代替冫,甲骨文已经如此。过去说商代青铜铸造那么发达,甲骨文中却没有金字。其实金璋511的“铸黄吕”本来就应该读为“铸黄金”。效父簋的“休王锡效父吕三”,也就是“金三”,即三个铜锭。本铭的“孚吕”,也就是过伯簋、廖生盨的“俘金”。铭文是说既俘获了铜料,又俘获了兵器。
欢迎林老师!
林老师讲“金”字为两个“金属坯鉼”,“加了一个斧形和一个集合符号,表示可合成斧钺之意”,这个说法值得注意。
土生金,咋就不能来个今鼎,表示可合成大鼎之意呢。
考古学界,曾有个坏的积习。那就是在简报或论述中常常征引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化而大之,简直就是
一帖万金油,包释万象。
將“孚呂”理解為“孚金”很妙啊
ee兄说:“敬乃御,他主要是的职官是御者吧。”
同意ee兄的意见。所谓“敬”字写法有点怪,但释“敬”当不误。器主应该是御者,可以结合下文“败绩”(“绩”字下部当从战国兄的分析)来理解。本铭的“败绩”大概是目前為止最早的辭例,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个词的原始含义。从铭文来看,“败绩”是指一件跟御者有关的很具体的事情。《楚辞·离骚》:“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也可以看出“败绩”跟“车舆”的密切关系。颇疑“败绩”之本义指“车辆颠覆”,后来才泛指“大败(大崩)”。“敬乃御,毋败绩”是王告诫作器者做好其本职工作,不要使车辆颠覆。前人说解纷纭,似均未得其正解。
[此主题已被 蒿耳 在 2010-4-26 23:08:32 编辑过]
[此主题已被 蒿耳 在 2010-4-26 23:14:43 编辑过]
[此主题已被 蒿耳 在 2010-4-26 23:29:40 编辑过]
贊贊贊~
真理越辨越明,多討論多學習
初學致敬
释 绩 有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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