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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光 看全部
2013-11-26 15:53
本帖最后由 杨一光 于 2013-11-26 15:55 编辑

文杨一光    关键词“江”  “河”   形声字

 

许慎曾举例“江”、“河”二字以指明什么是形声字。这说明,在许慎的认识中,“江”、“河”应是最标准的形声字了。所谓“标准”,即其所从之“工”与“可”应是纯粹用来表声的,是没有实义的。而这也就是段玉裁所说的“半义”、“半声”,即其半形之“水(氵)”是义,另半形“工”、“可”则是声。这一“形声”观,又经过近代学者王力的伸张,遂成为其后学今生们的普遍认识了。但我一直有个疑问,即这形声字的声符如此之复杂却真的只是表声这么简单吗?

 

我们还是具体的从这标准的“江”、“河”说起吧。

 

其实“江”的声符“工”并不是单纯的声符,即这“工”也是有义的。“工”的本义如今已经不是很清楚, 但字从“工”多有通直的意思。如:木通直者称“杠”,盛器上下直贯者称“缸”,颈背挺直,则称其“项”。再如:豇豆称“豇”者,是因其直而长也,“肛”则是指肠之末端可直通之段位——显然,以上诸字所从之“工”,不仅仅是声符,即它们同时也是义符。或者说,这些字即是形声字,也可以说是会意字。那么这从“工”之“江”也就无须细论了,即:水流通直者,是为“江”。

 

再看“河”字,“河”从“可”声,而这“可”也是有义的。“可”是“呵”的本字,原是指气出之声,今则讹用“咳”字。气出受阻则有声,是故“可”又有难出或委曲之义。而字从“可”者,也多是从委曲或弯曲取义。如:“坎坷”,路途高低不平曰“坎”, 逶迤曲折曰“坷”(或作“轲”);“婀娜”者,物之屈曲曰“婀”,柔弱曰“娜”。“婀”从“阿”,旧释曲意为“阿”,即是阿谀之“阿”。另如:声之婉转有节则称之“歌”;木之弯曲不才或可就其弯而为器柄者称“柯”——由此可知,“河”的本义应是指水流委曲或是说河道弯曲之貌。

 

 上面举的“阿”字释曲意,这还只是其引申之用,而“阿”本义是指高地之逶迤,即《说文》所释的“曲阜”。这“河”与“阿”一个是指水,一个是指地,即其义类有别,然其义项则相同,即说的都是弯曲或委曲,是故都从“可”。

 

“河” 表示弯曲,与上面“江”的意思正好相反,相反才能相对以别,这或许正是古人造字之初衷所在吧。

 

关于这“江”、“河”,旧之释大体是两说,其一说是属于具体称谓,即“江”指的就是长江,而“河”说的就是黄河;其二说是为泛称,即水流大者称“江”, 而水流小则称“河”。这类旧释与本文的直曲之说,虽然不同,但也不矛盾。比较一下古人活动的主要区域即黄河中下游与长江中下游的情况便可以清楚,前者屈曲多弯,故称之“河”,而后者则相对通直,所以才称之“江”。而流大、流小也应是从曲、直的本义引申而来。水流小者容易受阻,是故水势易弯曲,而水流大则有冲力,所以才容易通直。且以人眼观之,水流细小者易见其委曲,而水势大者难见其来去,是故也觉得是通直。

 

说到“江”、“河”,自然想起了“波”,以及王安石释“波”的故事。旧传王安石曾释“波”为“水之皮”,是故遭人讥笑。其实王的释字方法或出发点本不错,即他也是认为“皮”应该是有义的,而不只是单纯的声符。“皮”的本义是指干燥未经加工的生皮,这皮的特征是板而脆,容易皱巴,因此又引申为褶皱不平的意思。故水不平为“波”,地不平为“坡”,脚不平,即行不正者谓之“跛”,而上下颠之作“簸”,石遭损坏,粗糙不平,则称之“破”——所以,王本不错,即这“皮”既是声符也是义符,只是其所从者,多是引申义上的使用,而王仍以本义推之,是故则不通矣。

 

总之,这“江”、“河”以及“波”,若按许慎的说法是“形声”,而依本文的分析则也应该是“会意”。 那么它们到底该算什么呢?或者说,就连许慎所认为的最标准的形声字都已经不标准了,那么又该如何去理解这“形声”呢?

 

其实清代的一些学者就已经注意到了汉字的这种现象,他们称此类文字为“兼声”或是“兼义(兼意)”,而许慎也意识到这种现象,他释“政”曰“正也……正亦声。”。即认为“正”即是义符,也是声符。但是,这种“兼声(亦声)”或“兼义(兼意)”说法,与传统的“六书”理论不合,是故不入正规,且很少有人提起。

 

 

 

杨一光 看全部
2013-11-29 15:11
许慎认为“武”、“信”是会意字。其实“武”是从“止”得声,即与从“止”的“足”、“疋”同声读。而“信”是从“言”得声,是与“狺(yin2)”同声读。即这“武”与“信”与“江”、“河”的情况相同,它们即是会意,也可以说是形声。

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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